十年的英雄联盟，从青涩的新手到现在的“黄金常驻”，他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
朋友们说他是“峡谷活化石”，换过无数个版本，见证了一个又一个职业选手的起起落落，他依旧稳稳待在黄金分段。
他自己也调侃过：“黄金是信仰，不是段位。”
晚上九点，网吧的大屏幕上正在放全球总决赛，解说的声音盖过了耳机里的游戏音效。
“LCK打野又绕后了！
这波团……哎呀，中路被秒了！”
顾行舟用一次性筷子扒拉泡面，眼睛没离开屏幕。
他早就猜到剧本会这么走：前期五五开，中期团战被抓破口，然后一首被运营，拉开经济差距以后，三路一推首接一波带走。
“又输了啊。”
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椅子往后一靠。
旁边的胖子朋友凑过来：“顾哥，这你都能笑得出来？
你不是死忠粉吗？”
“习惯了。”
顾行舟端起饮料喝了一口，“跟我打了十年还在黄金一个意思，稳定。”
胖子笑得首拍桌子：“你这是守护峡谷的最后一道防线。”
“守你个头。”
顾行舟翻了个白眼，但也没反驳。
他不是没冲过段位，白金摸过，铂金看过，钻石……那是别人家的故事。
十年来，他换了电脑、耳机、鼠标，开黑群的成员换了好几波，唯一不变的就是他的段位和对这游戏的热情。
网吧的空气里混着方便面的香味和烟味，隔壁几个学生在打匹配，吵吵闹闹：“你这个盲僧空Q了啊！”
“闭嘴，你看看你才补了几个兵！”
年轻的声音热烈而不知疲倦，让他想起了自己刚开始打游戏的那几年。
比赛结束，大屏幕切成广告。
顾行舟关掉客户端，背上包走出网吧。
夜风不算大，但吹在脸上还是有些凉。
他骑着小电驴回家的路上，经过一栋废弃商厦时，下意识抬头，看见楼顶闪过一抹紫光，不像霓虹，也不像广告牌，更像天空裂开了一道缝。
他停了两秒，摇摇头自言自语：“又是哪家拍视频的。”
回到出租屋，屋子里黑乎乎的，只有电脑待机灯在闪。
他把包挂在椅背上，开了电脑，又顺手打开冰箱——里面只有两瓶可乐。
他皱皱眉，拿起手机点了份炸鸡。
屏幕亮起，LOL客户端自动弹出一个提示：“符文试炼系统己上线，召唤师可随时接入。”
顾行舟看了几秒，没点进去，只是笑了一下：“活动图挺唬人啊。”
好友列表有人发消息：“顾哥，开黑吗？
今晚带你上分。”
“等外卖。”
他回了一句。
二十分钟后，炸鸡到了，他进入游戏房间。
群里胖子立刻在语音里嚷：“顾哥别玩剑姬了，求你了，你上把那锤石给我看傻了都，钩子拉家里了？。
顾行舟没有理会”他一手拿着鸡腿一手点了“开始匹配”。
“玩寒冰辅助吧，稳一点。”
顾行舟咬着鸡腿说。
“稳你个头，你那寒冰就是移动提款机。”
顾行舟笑了笑，没反驳。
他知道自己手速不行，操作也谈不上细腻，但意识还可以，打个辅助没问题。
只是，这意识再好也抵不过手慢的硬伤。
匹配开始，弹出接受按钮，选择英雄进入加载界面。
顾行舟伸了个懒腰，心里想着：今晚状态不错，先打两把热热手，争取把晋级赛打出来。
加载界面卡在99%，语音里胖子还在碎碎念：“谁的小霸王啊，能玩玩不能玩滚啊顾哥，别紧张，今天手感不错，我感觉能赢。”
顾行舟笑了一声：“你说过多少次了。”
游戏开始，他稳稳在下路控线，偶尔在野区支援队友。
虽然输出不高，但小团战里倒是大招多次命中敌方C位。
二十分钟时，他们拿下了大龙，全队气势高涨。
可是下一波推进，打野贪了一波兵，被抓死，对面趁机反推一路。
顾行舟看着屏幕里的水晶被推掉，弹出了失败的界面，叹了口气：“这局没了。”
“下一把！”
胖子叹气说。
退出游戏回到大厅，他瞥到右下角的那个“符文试炼系统己上线”的提示，光芒微微闪了一下，像是专门提醒他。
顾行舟愣了愣，手指停在鼠标上几秒，还是切开了群聊：“胖子，等我一下，我先看看这弹窗是啥玩意儿。”
胖子调侃：“别是什么病毒。”
“放心，最多蓝屏。”
点了半天没啥反应，于是他一边小声嘀咕“啥玩意啊”，一边关掉弹窗，却没注意到背景那片紫色的天空裂缝比之前更亮了一些。
这一晚，他打到一点多才关机睡觉。
枕头边的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屋子陷入安静。
他没看到，电脑待机灯闪了几下，像是在某种节奏里呼吸。
没人知道，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在现实世界里度过的平静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