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第八年的深秋,温晴在整理沈砚的西装时,指尖触到了一丝冰凉的硬物。
那是枚铂金袖扣,造型是展翅的鹰,棱角锋利,绝非她送他的任何一件饰品。
更让她心口发沉的是,袖扣的缝隙里,缠着一根栗色的长发——她的头发是天生的黑。
沈砚推门进来时,她正把袖扣放回西装内袋,指尖的凉意顺着血脉蔓延到心脏。他脱下外套,
带着一身陌生的香水味,俯身想吻她的额角:“晴晴,等很久了?”她偏头躲开,
那股甜腻的花香刺得鼻腔发酸:“刚回来?”“嗯,陪客户多喝了几杯。”他笑得温和,
伸手想揽她的腰,“小远睡了吗?”“早睡了。”她后退半步,拉开距离,“你的袖扣换了?
”沈砚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哦,之前那个丢了,
临时在专柜拿了个同款。”谎言像薄冰,踩上去就能听见碎裂的声响。温晴没再追问,
只是垂下眼帘,看着地毯上自己的影子——那影子单薄得像随时会被风吹散。夜里,
沈砚睡得很沉,呼吸间还带着那股陌生的香水味。温晴悄悄爬起来,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
她记得沈砚的行车记录仪账号,密码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屏幕亮起,
一段段视频像无声的耳光,抽在她脸上。画面里,他的车停在市中心的高级公寓楼下,
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笑盈盈地坐进副驾,手指亲昵地划过他的方向盘。还有一次,
他在餐厅包间里拥着那个女人,侧脸的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晴盯着屏幕,指尖攥得发白。
她不是没想过沈砚会变,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彻底。那个在她最狼狈时说“别怕,
有我”的男人,终究还是成了别人故事里的主角。接下来的一周,温晴像个侦探,
收集着沈砚出轨的证据。她查他的信用卡账单,
发现他在奢侈品店买了条价值不菲的项链;她跟踪他的车,
看着他把那个叫林薇薇的女人送回家,在楼下拥吻了足足五分钟。第七天,
她算准了沈砚会陪林薇薇去那家隐蔽的日料店,提前守在对面的咖啡馆里。
玻璃窗上的雾气模糊了视线,她用指尖擦掉一小块,正准备拿出手机拍照,
目光却先被路边的一辆车攫住。那是辆黑色宾利,车牌号她记得——当年陆野的车,
也是这个号码。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熟悉到让她心脏骤停的脸。陆野穿着黑色高领毛衣,
外面套着件深灰色大衣,指间夹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侧脸线条冷硬如雕塑,眉骨高挺,
下颌线绷得很紧。八年未见,他褪去了少年时的桀骜,多了几分沉淀后的压迫感,
只是那双眼睛,依旧像寒潭,深不见底。温晴的呼吸瞬间停滞,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
那些被她强行塞进记忆角落的画面,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第二章 旧痕十八岁的夏夜,
空气湿热得像要拧出水来。温晴坐在酒吧的卡座里,指尖无意识地划着玻璃杯壁。
今天是她的生日,陆野却不知道跑哪去了。作为名义上的哥哥,他从小就管着她,
不许她穿太短的裙子,不许她和男生走得太近,可今天,他却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等着。
“一个人?”一个陌生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眼神在她身上打转,“陪哥哥喝一杯?
”温晴皱眉想躲开,手腕却被对方攥住。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拍开男人的手,
力道大得让对方痛呼一声。“滚。”陆野的声音冷得像冰,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温晴肩上,
带着淡淡的雪松味,“谁让你一个人来的?”“你不是没来吗?”温晴别过脸,
心里有点委屈。他没说话,只是拉着她往外走。车里的冷气很足,
他递给她一杯红酒:“抱歉,来晚了。”温晴抿了一口,酒液甜中带涩,顺着喉咙滑下去,
很快就晕乎乎的。她靠在椅背上,看着陆野开车的侧脸,突然觉得有点热。“陆野,
”她轻声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他转头看了她一眼,
眼底的情绪很复杂:“为什么这么问?”“你总是管着我,”她吸了吸鼻子,
“可有时候又……”后面的话没说完,车突然停在了路边。陆野俯身过来,
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脸上:“温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的吻来得又急又狠,
像带着某种压抑了很久的情绪。温晴愣住了,随即开始挣扎:“陆野!你疯了!我们是兄妹!
”“我们不是。”他咬着她的唇,声音嘶哑,“从一开始就不是。”那天晚上的事,
混乱得像一场噩梦。温晴只记得车窗外的霓虹晃得人眼晕,他的手滚烫得吓人,
还有自己止不住的眼泪。第二天醒来,她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穿着干净的睡衣,
可浑身的酸痛提醒着她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陆野不在房间里,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牛奶,
旁边压着一张纸条:“醒了喝点东西,我去买早餐。”温晴看着那张纸条,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冲进浴室,看着镜子里自己脖子上的红痕,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两个月后,温晴发现自己没来例假。她拿着验孕棒躲在卫生间里,看着上面清晰的两道杠,
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她拿着验孕棒冲到陆野的房间,他正在看书,看到她脸色惨白的样子,
立刻站了起来:“怎么了?”“这个!”她把验孕棒摔在他身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陆野,你告诉我,那天晚上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陆野捡起验孕棒,瞳孔骤然收缩。
他抬头看她,眼底是震惊,是愤怒,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受伤:“温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不然呢?”她红着眼尖叫,“我怎么可能会……会和你……”“因为我喜欢你!
”陆野打断她,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从很早以前就喜欢!那天晚上我没下药,
你喝多了,我也……”“我不信!”她捂着耳朵摇头,“你就是个混蛋!你毁了我!
”“这是我们的孩子。”他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偏执又疯狂,“温晴,生下来,
我会对你们负责。”“谁要你的负责?”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指甲划在他手背上,
留下几道血痕,“这个孩子,我会打掉!我绝不会留下你这种人的种!
”陆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看着她,眼神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只剩下冰冷的碎片:“你敢?”“你看我敢不敢!”温晴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陆野,
从今往后,我们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她转身冲出房间,跑得太快,
撞到了门口的沈砚。沈砚扶住她,看到她满脸的泪水,又看了看房间里脸色铁青的陆野,
瞬间明白了什么。“晴晴,别怕。”沈砚脱下外套裹住她,声音温柔得像水,“有我在,
我带你走。”那一刻,沈砚的怀抱像个温暖的港湾,让走投无路的温晴找到了依靠。
她跟着他离开了那个充满压抑和争吵的家,也彻底斩断了和陆野的所有联系。后来,
她去了医院,却在手术前一刻反悔了。她摸着自己的小腹,那里有一个小生命在悄悄生长,
她狠不下心。沈砚得知后,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没关系,生下来吧,我养。”一年后,
温晴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沈念远。又过了一年,她嫁给了沈砚。她以为,过去的那些不堪,
终于可以被时间掩埋。第三章 重逢“温晴。”陆野的声音像冰锥,刺破了回忆的浓雾。
温晴猛地回神,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咖啡馆门口,正隔着玻璃窗看着她。
她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他的目光钉在座位上。他推门进来,带着一身寒气,在她对面坐下。
咖啡馆里舒缓的音乐,似乎都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紧绷。“好久不见。”陆野看着她,
眼神平静无波,仿佛他们只是普通的旧识。温晴攥紧了手里的手机,指尖冰凉:“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见了?”他挑眉,目光扫过她放在桌上的相机,“在拍什么?
”温晴的心一紧,把相机往怀里收了收:“不关你的事。”他轻笑一声,没再追问,
只是叫了杯黑咖啡。“沈砚对你不好?”“挺好的。”温晴立刻反驳,语气却没什么底气。
陆野没说话,只是用勺子轻轻搅动着咖啡,黑色的液体在瓷杯里旋转,像个无底的漩涡。
“他外面有人了,你知道吧。”温晴猛地抬头看他,眼里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
”“想知道一个人有没有出轨,不难。”他放下勺子,看着她,“需要证据吗?我可以帮你。
”温晴犹豫了。她和陆野已经八年没联系,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可一想到沈砚的谎言,
想到自己这些天的委屈,她咬了咬牙:“你为什么要帮我?”“看不惯。”他说得轻描淡写,
“看不惯他占着你,还不知珍惜。”他的话像根针,刺得温晴心里发疼。她别过脸,
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不用了,我自己会处理。”陆野没再坚持,
只是留下一张名片:“想通了,给我打电话。”他走后,温晴看着那张名片,
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字体凌厉,和他的人一样。她犹豫了很久,
最终还是把名片塞进了包里。接下来的两天,温晴继续跟踪沈砚,可他似乎变得警惕起来,
每次和林薇薇见面都很小心,她根本拍不到实质性的证据。眼看着离婚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她却拿不出能让沈砚净身出户的东西。第三天晚上,温晴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陆野。
“证据我拿到了,”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电流声,“方便出来一趟吗?
”温晴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们约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茶馆,
陆野递给她一个文件袋。“里面有照片,录音,还有他给那个女人转账的记录。
”温晴打开文件袋,里面的东西让她浑身发冷。照片上,沈砚和林薇薇在酒店门口拥吻,
姿势亲密;录音里,他对林薇薇说“温晴就是个摆设,要不是看在她生了小远,
我早和她离了”;转账记录更是触目惊心,短短半年,他给林薇薇转了近百万。
“这些……”温晴的声音都在发抖。“找人查的。”陆野喝了口茶,
“沈砚这些年在外面做的不干净的事,不止这一件。你要是想让他身败名裂,
我还有更多的东西。”温晴猛地抬头看他:“你到底想干什么?”“帮你。”他看着她,
眼神认真,“温晴,离开他,你值得更好的。”“我的事不用你管。”她把文件袋合上,
站起身,“谢谢你的证据,以后我们别再联系了。”她转身就走,脚步却有些踉跄。
陆野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没追上去。
第四章 打脸温晴拿着证据,直接去了沈砚的公司。沈砚正在开高层会议,
温晴推开会议室的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沈砚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晴晴?
你怎么来了?”“我来给你送点东西。”温晴走到他面前,
把文件袋里的照片和录音笔摔在会议桌上,“沈砚,我们离婚吧。”照片散落一地,
上面的画面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录音笔里传出沈砚和林薇薇的对话,声音清晰,
不堪入耳。沈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想把温晴拉出去,却被她甩开:“怎么?敢做不敢认?
”“温晴!你别闹了!”沈砚又急又气,“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回家?回哪个家?
”温晴冷笑,“回你和林薇薇的那个家吗?”她拿起一份转账记录,
对着会议室里的人念道:“三个月前,你给林薇薇转了五十万,买了辆跑车;上个月,
你又给她转了三十万,在市中心买了套公寓。沈砚,这些钱,可是我们婚内的共同财产!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沈砚的父亲是公司的董事长,最看重脸面,
要是这事传出去,沈砚在公司就彻底待不下去了。“你……”沈砚气得说不出话,
指着温晴的手都在发抖。“我什么?”温晴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柔,
只剩下冰冷的嘲讽,“沈砚,你当初说会对我好,会对小远好,都是骗我的吧?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就在这时,沈父推门进来,看到会议室里的情景,
脸色铁青:“这是怎么回事?”“爸!”沈砚赶紧上前,“是个误会,我……”“误会?
”温晴把证据递给沈父,“沈董事长,您自己看吧。您的好儿子,一边享受着和我的婚姻,
一边在外面养女人,用我们的共同财产给别的女人买房买车!”沈父看完证据,
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甩在沈砚脸上:“你这个混账东西!”清脆的巴掌声在会议室里回荡,
沈砚捂着脸,不敢说话。沈父看着温晴,眼神复杂:“温晴,这事是沈砚不对,
你……”“沈董事长,”温晴打断他,“我没什么要求,就想离婚,让他净身出户。
”沈父沉默了很久,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温晴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走出沈氏集团的大楼,阳光洒在她身上,她深吸一口气,感觉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她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可没想到,沈砚竟然厚着脸皮来找她求和。
那天她刚接小远放学回家,沈砚就堵在门口,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晴晴,我错了,
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已经和林薇薇断了,我心里只有你和小远。”温晴看着他,
只觉得可笑:“沈砚,你觉得我们还可能吗?”“可能的!晴晴,”他上前想抱她,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有小远……”“放开她。”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陆野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眼神冷冽地看着沈砚。“陆野?”沈砚皱眉,
“这是我和晴晴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她现在不想见你,”陆野走到温晴身边,
把她和小远护在身后,“滚。”“你算什么东西!”沈砚被激怒了,“晴晴是我的妻子!
”“很快就不是了。”陆野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不屑,“沈砚,你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
还有脸来求复合?”沈砚被噎得说不出话,他看着温晴,眼神里带着哀求:“晴晴,
你真的要跟他走吗?”温晴没理他,只是对陆野说:“我们进去吧。”陆野点了点头,
带着她和小远走进家门,关门前,他看了沈砚一眼,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十足。
沈砚看着紧闭的门,手里的玫瑰掉在地上,眼神阴鸷。第五章 绝境离婚手续办得很顺利,
沈砚迫于沈父的压力,几乎是净身出户。温晴带着小远搬到了一个租来的两居室里,
虽然房子不大,但阳光很好,她觉得很满足。可现实很快给了她一记耳光。她很久没工作过,
想找份合适的工作并不容易。面试了几家公司,不是嫌弃她没经验,就是觉得她要照顾孩子,
不能全身心投入工作。眼看手里的积蓄越来越少,房租、水电费、小远的幼儿园学费,
像一座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幼儿园老师又一次打电话来催学费,温晴握着电话,
声音都在发颤:“老师,再宽限我几天,我一定尽快交上。”挂了电话,
温晴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看着墙上小远的涂鸦,眼眶一阵阵发热。她从没想过,离开沈家后,
日子会难成这样。曾经被沈砚捧在手心时,她不用为钱发愁,以为那点安稳是自己应得的,
如今才明白,依附别人的生活,就像沙上建塔,风一吹就塌了。傍晚接小远放学,
孩子仰着小脸问:“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能回以前的家呀?爸爸说那里有我的乐高城堡。
”温晴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蹲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强装笑脸:“这里也很好呀,
妈妈以后给你买新的乐高,比以前的还大。”小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伸手抱住她的脖子:“妈妈,我不要乐高了,你别不开心。”回到出租屋,
温晴煮了两碗阳春面,小远吃得很香,还把碗里的荷包蛋夹给她:“妈妈吃,你上班累。
”看着孩子懂事的样子,温晴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面汤里,咸得发苦。
祸不单行。那天夜里,小远突然发起高烧,小脸烧得通红,迷迷糊糊地喊着“妈妈”。
温晴吓得魂都没了,抱着孩子就往医院跑。挂号、检查、输液,一系列流程走下来,
护士拿着缴费单过来:“沈太太,先去交一下住院押金,五千块。”温晴的手猛地一顿,
她翻遍了钱包,只有几百块现金。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和支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