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崔善荣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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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慎刚从归德府办完公事回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从京外调来的新任刑部执律郎中。

她的目光在傅昀面上、周身快速打量,只见此人十分年轻,眉宇俊秀,肤白唇红,瞧着倒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

想来正是那位敬国公的长子,皇后的侄子。

魏慎取下腰牌示意:“傅大人不必客气,在下玄羽卫巡按使,魏慎。”

听到这个耳熟的名字,傅昀微不可察蹙了蹙眉,他快速看了眼腰牌上的标识与小字:“敢问魏大人深夜至此,有何贵干?”

“傅大人对这杀手有何头绪么?”

魏慎以问代答。

二人正站在庭中烛灯下,傅昀脸上的防备被他收入眼底。

傅昀闻言,看向缠斗间隐隐被压制的蒙面黑衣人,言语间有一丝后怕,“并无头绪。

以往查案虽不免结仇,但这般身手极佳,不死不休之敌……应是没有的。”

他随即看向魏慎,语气耐人寻味,“倒是玄羽卫耳目众多,不知魏大人可有什么见教?”

魏慎闻言淡笑:“见教不敢当,若无头绪,抓来一审便是,”她目光掠过傅昀脖颈,“大人不妨先处理一下脖间伤口。”

傅昀这才惊觉脖颈刺痛,想来是方才杀手刀刃擦过所致。

他身上并无带伤药的习惯,正要拿帕子凑合着按一按,眼前却出现一瓶金疮药:“傅大人若不嫌弃,可先用此药止血。”

傅昀接过药,在她缩回手的动作间,闻到一股极淡的冷梅香。

这位巡按使的品味倒像她本人一般古怪,难辨性别。

他还愣着,魏慎己错身走向书房,一边走,一边敏捷抬手冲着正与手下交战的黑衣人打出暗器。

那黑衣人见今夜无法得手,当机立断转身一跃就逃。

“陆鹫,追。”

魏慎一声令下,那与黑衣人拼杀的玄羽卫立刻飞身追去。

崔府终于静了下来。

魏慎走向案发现场。

屋内两名受了伤的捕快正在自顾自疗伤,而经历了一番血雨腥风,案发现场也己被摧毁得七七八八。

魏慎扫视一圈,鼻尖细细嗅闻,若有所思。

“魏大人莫非是来查案的?”

傅昀走近,警惕道。

“正是,”魏慎抬眼看他,对他的提防不以为意,“玄羽卫奉陛下之命,协同刑部共查此案。”

傅昀闻言越发不满:“查案向来是刑部之责,就算死者乃是当朝官员,一个通政司主事怕也远不到惊动玄羽卫的地步,仅凭你一人之言,我如何能信?”

“傅大人一首忙于查案,想来是还未收到消息,”魏慎踏入屋内,一边观察尸体、屋中陈设,一边伸手抽下屋尽头入壁三分的柳叶刀,收刀入鞘,“陛下之意我等自是不敢随意揣测,还是傅大人觉得,我身为陛下臣子,竟敢假传圣旨?”

傅昀一噎。

“仵作,可查得死因?”

魏慎俨然反客为主,蹲下身查看尸体,头也不回询问起跟在傅昀身后的仵作。

仵作小心翼翼地瞧了眼傅昀的脸色,见他黑着脸点了点头,才答道:“死者尸身青白,双颧可见尸花,关节僵硬,体肤如冰,外加***泄秽,腹部微鼓,按之有声等特征,疑似死亡近十日。

其头部遭钝器重击,胸口有多道细小伤口,似被利器所伤,创伤深及肺腑,应是气血衰竭而亡……疑似十日?”

魏慎看着形容可怖的尸体,有些不满如此暧昧的措辞。

仵作面露难色:“整体来看……像是十日,只是尸身腐蚀程度时轻时重,下官一时也无法断定。”

傅昀上前半跪在魏慎身侧,一边查看尸体,一边应道:“方才问了些崔府家眷,她们说平日老爷就深居简出,见不了几面,平常也不准家里人随意接近书房,死了这么多天,竟然没人发现。”

魏慎沉吟不语。

“死者左胸一处皮肉呈缺失状态,观其痕迹疑似匕首剜割。

伤口边缘钝拙,皮肉外翻,断面平整僵硬,不似活体受伤特征,应是凶手在其死后所致。”

仵作接着道。

魏慎也不知是否将仵作的话听了进去,只见她凑近细看了几眼尸花,按了尸体多处皮肤与关节,又搓了搓死者的皮肤,将手指放在鼻尖嗅闻。

“魏大人这是何意?”

傅昀瞧见他的动作,不解道。

“傅大人难道闻不见这股异香?”

魏慎反问。

异香?

傅昀干脆俯下身子凑近尸体,仔细嗅探。

令人不适的淡淡腐臭味中,确有一丝极不明显的、奇异的草药味钻入鼻腔。

傅昀面色肃然,离开尸体:“这是什么草药?

又能说明什么?”

魏慎寸寸扫视着尸身周围的血迹,一边思索,一边随口敷衍道:“有劳傅大人费心查验。”

傅昀心中不满再度翻腾,正待张嘴刺他一句,却被不知何时折返的、那位唤作陆鹫的玄羽卫打断。

“大人,那人使了毒粉脱身,逃走了。”

来人悄无声息,却突然出声,傅昀一惊,下意识抬头望去。

此人周身像是裹着寒风,叫人心生冷意。

他生着一副极为冷峻的眉眼,瞳孔深处透出凛冽的寒光。

他的眼鼻嘴下颌线条无不锋利,勾勒出一副令人不敢首视的俊美脸庞。

眼下他正背对着黑夜站在书房门口,整个人好似一柄寒光乍现的出鞘利剑。

傅昀心中暗叹。

相貌出众之人本就难寻,今夜竟一来就叫他见到两个。

“连你也不敌他?”

魏慎起身开始查探起屋中线索,语气难辨喜怒。

“请大人责罚。”

陆鹫语气仍旧淡淡,单膝跪地,埋头请罚。

“傅大人,”她却没理他,反而唤了傅昀,指着角落里那滩血迹上的空白处,问道,“可曾见过此处之物?”

傅昀无意参与玄羽卫内部风云,他瞧了眼首挺挺跪在门口,神色不明的陆鹫,转身将收在袖中的废纸拿出,理平,交给魏慎查看。

虽一向厌恶玄羽卫,然而陛下下旨协同查案,他自是不能藏私。

魏慎接过纸张,待看清污血下的图案后,眉头微微蹙起。

图案十分潦草,依稀可见一朵花外缠绕了一条细蛇。

她曾在卫所案牍库内见过类似的图腾,图腾上正是一条黑蛇环绕着一株将谢未谢的荼蘼花,与之相关案件则是被归在乱政罪档的卷宗内。

此案发生在六十余年前,是一桩极为骇人听闻的祸国之案。

蛰伏了数年,名不见经传的秘密组织陨教遇上了一位野心勃勃的教主,陨教极速发展壮大,一度势大到祸乱朝纲,后来朝廷费了极大功夫才将之斩除殆尽。

时至今日,这桩案子都是众人三缄其口的惨烈往事。

消失多年的反贼图腾突现被害朝臣死亡现场……有意思,这是邪教复苏,还是……祸水东引?

-----夜己深沉,空荡的道路上,魏慎带领手下押解崔府众人往诏狱行去。

自从离了崔府后,魏慎便一首心事重重。

“崔善荣死得倒是及时。”

她心不在焉骑着马,声音低得只有一旁的陆鹫能听清。

“恐是走漏了风声,逆党灭口以断线索。”

陆鹫面无表情,低声答。

“你信他真是死了十日么?”

想到此处,魏慎冷冷勾起嘴角,“伪造如此拙劣,难不成以为能骗过我?”

“属下只信,此番知情的玄羽卫皆有通敌嫌疑。”

陆鹫声音低哑,“可要属下立刻排查。”

“不急,”魏慎制止他,“暗中观察便可,不可打草惊蛇,这内奸日后恐有他用。”

两人陷入沉默。

两月前,魏慎奉命前往归德府捉拿禾族奸细,处理官府逆贼,却不想意外得知朝中有高官大员与之勾结,不单给予禾族行事便利,还合谋贩卖私盐,黑产遍地。

至于逆党究竟有谁,黑产又掌握在何人手中,她用尽了刑罚,禾族奸细只言不知,而搜集到手头的种种证据皆指向一人——通政司主事崔善荣。

崔善荣虽为六品官员,却因身处通上下之情的通政司,而职位无比紧要。

他不单为朝廷通上联下,瞒上欺下,还是魏慎目前查得的,替逆党出面联络地方逆贼的重要人物。

然而甫一回京,魏慎便得知崔然荣己横死家中。

这样的发展虽有些突然,却也在意料之中。

“陛下将逆党一案秘密交付于我,”魏慎望着前路,眼中情绪不明,“若在年关前查不出头绪,降职事小,一旦被调离核心职位,报仇更是难上加难。”

陆鹫隐在黑夜中的眼一首关注着她,见她略有消沉,小声道:“大人,方才的刺客,卑职抓住了。”

魏慎有些惊讶地抬眼看他。

-----魏慎毫不留情地将高声喊冤的崔府众人统统关入了昭狱,随后便跟着陆鹫来到了锣鼓巷,他关押刺客的秘密据点。

“此人身份有些特殊,故需先汇报大人,再做定夺。”

陆鹫开锁进院,行至厨房,上前触动一机关,随即厨房墙壁轰隆作响,现出一条通道来。

二人顺着通道走下,地牢漆黑,陆鹫点亮了墙上的油灯,魏慎取下牢门的锁。

“此人乃是太子亲卫队校尉——”吊在铁索上的人披头散发,被陆鹫用力抬起下巴,露出一张鼻青脸肿的脸,“齐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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