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丈夫和闺蜜用我的信托基金买凶制造车祸。
我听见他对着我焦黑的残骸说:“信托条款写得妙,意外死亡全归我。
”重生在律师宣读信托文件的会议桌上。他正温柔摩挲我小腹:“晚晚,签了它,
给孩子最牢靠的保障。”我摸着平坦腹部微笑点头。这次,
我要他们亲手签下——通往地狱的信托条款。爆炸的巨响仿佛还在耳膜深处震荡,
撕裂着每一根神经。不是水。是火。灼热、狂暴、带着汽油和皮肉焦糊的恶臭,
瞬间吞噬了整个世界。视野被一片刺目的橘红和翻滚的黑烟填满,
金属扭曲、玻璃爆裂的尖啸声如同地狱的丧钟。安全带死死勒进皮肉,
巨大的冲击力将五脏六腑狠狠挤压向脊椎,剧痛让意识在瞬间空白。没有冰冷的海水,
只有足以焚毁灵魂的烈焰地狱。剧痛让我的头颅无力地偏向一侧,
脸颊贴在滚烫、变形的车窗玻璃上。浓烟呛入肺腑,每一次微弱的吸气都带来撕裂般的灼痛。
视线被浓烟和血污模糊,却透过扭曲的车窗裂缝,清晰地捕捉到了车外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的丈夫,沈修珩。他站在距离燃烧车辆几米开外的安全地带,
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在火光映照下纤尘不染。那张英俊得近乎完美的脸上,
此刻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惶、悲伤,甚至连最基本的震惊都欠奉。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如同在欣赏一场与己无关的烟火表演。他微微侧着头,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
姿态闲适得仿佛在自家花园散步。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
火光在他冰冷的镜片上跳跃,映出他薄唇开合的清晰口型。
浓烟和火焰的爆裂声模糊了大部分声音,但几个破碎的、带着金属质感的音节,
如同淬毒的冰针,精准地刺穿濒死的混沌,
…”“……信托条款……妙……全归……”“意外死亡……全归我……”每一个无声的字形,
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行将溃散的灵魂上!信托条款?原来如此!
原来那份我以为是“爱”的证明、为“未出世的孩子”设立的、庞大到令人咋舌的家族信托,
从一开始,就是一张精心编织、等待我以血肉献祭的死亡契约!
那冰冷的、充满法律陷阱的条款,早已将我定义为“意外死亡”后财富的完美输送管道!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恨意如同岩浆,瞬间冲垮了最后求生的意志。车内的温度急剧攀升,
烈焰舔舐着座椅,浓烟彻底封堵了所有呼吸的通道。灼热的气流疯狂涌入肺部,
带着皮肉焦糊的腥甜……意识在极致的痛苦和冰冷的绝望中,
彻底沉入无边的黑暗……“……苏晚女士,根据本信托契约第7.3.1款,
在您发生意外身故的情况下,信托项下的全部资产及收益,
将无条件、不可撤销地……”一个平板、毫无感情的男中音,带着法律文书特有的冰冷腔调,
如同机械的复读机,在耳边嗡嗡作响。“……转移至唯一指定受益人,即您的丈夫,
沈修珩先生名下……”沈修珩?这个名字像一道裹挟着硫磺气息的惊雷,
猛地劈入混沌的意识!我浑身剧震,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紧闭的眼皮下眼球疯狂转动。
沉重的眼皮如同被胶水黏住,费尽千辛万苦才猛地掀开!刺目的白光瞬间涌入视野,
带来一阵短暂的眩晕。不再是烈焰地狱,也不是医院的消毒水味。
眼前是一张宽大得近乎夸张的、光可鉴人的红木会议桌。
桌面反射着头顶水晶吊灯过于明亮的光线,晃得人眼睛发花。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雪茄、现磨咖啡以及崭新纸张油墨混合的、属于顶级写字楼的精英气息。
我还活着?不!不对!我死了!被炸死在沈修珩精心策划的“意外”里!
被那份该死的信托条款宣告了***!左手猛地向下,
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痉挛和无法言喻的恐慌,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腹部!掌心之下,
隔着柔软羊绒裙的布料,触感平坦、温热而紧实!没有隆起!没有那日益清晰的胎动!孩子?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紧!前世那场血腥的“意外”发生前,
我刚刚被诊断出怀孕四周!那份以“孩子未来保障”为名、诱使我签署的魔鬼信托,
正是我失去孩子、最终也失去自己生命的开端!“晚晚?怎么了?是不是空调太凉,
不舒服了?”一个低沉、醇厚、带着恰到好处关切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温柔得能溺毙任何不设防的灵魂。这声音,曾是我在尔虞我诈的商界唯一的避风港,
如今却比地狱的丧钟更令人毛骨悚然。我猛地转过头,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沈修珩就坐在我旁边的首席位置。一身量身定制的深蓝色西装,
衬得他肩宽腿长,气质矜贵沉稳。金丝边眼镜后的双眸,此刻盛满了毫不作伪的担忧,
正专注地凝视着我,仿佛我是他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这张脸!
这张在冲天火光中冷酷平静、对着手机宣告我死亡判决的脸!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
喉头涌上浓重的腥甜。我死死咬住口腔内壁的软肉,尖锐的痛楚混合着血腥味,
才勉强压住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啸。指甲深深掐进另一只手的掌心,
疼痛是此刻唯一能证明我还清醒的锚点。不是幻觉!那灼热的火焰,那扭曲的车窗,
那无声的“信托条款妙”、“全归我”……一切都真实得刻骨铭心!重生了!
回到了这个决定命运的节点——律师正在宣读那份将我推向深渊的信托文件!“沈太太?
” 会议桌对面,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沈修珩的首席私人律师陈铭,
因为我突然的动作和苍白的脸色而停下了宣读。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带着职业性的探究和一丝被打断的不悦,“您……是对条款有疑问?”“没事,
陈律,继续。” 沈修珩抢先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他放在桌面下的手,
极其自然地覆上了我死死按着小腹的手背。他的掌心温热干燥,带着一种安抚性的力量。
但这触碰,却让我如同被毒蛇缠上,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晚晚只是有点紧张,” 沈修珩侧过头,
对我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金丝眼镜的镜片反射着冷光,
遮住了眼底深处可能存在的任何真实情绪。他的另一只手,
极其温柔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意味,隔着薄薄的羊绒裙料,轻轻覆上我平坦的小腹,
缓缓地摩挲着。那动作,充满了即将为人父的柔情和珍视。“毕竟,”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
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清晰地传入我耳中,也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这份信托,
是我们给未出世的孩子,最牢靠的保障和爱。签了它,晚晚,签了它,我们一家人的未来,
就稳如磐石了。”一家人的未来?稳如磐石?前世那冲天而起的火光和爆炸的巨响,
如同最残酷的讽刺,在我脑海中轰然炸开!他摩挲着我小腹的手,仿佛不是温柔的抚慰,
而是刽子手在确认行刑的位置!我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冰冷的恨意而绷紧到极致,
细微地颤抖着。被他覆住的手背,冰冷得如同死人。口腔里弥漫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轻微的、带着金属质感的脆响。
会议室厚重的橡木门被推开一条缝隙。
一股浓烈而甜腻的、混合着晚香玉和鸢尾花气息的香水味,先于主人飘了进来。
一张妆容精致、眉眼间带着三分慵懒七分妩媚的脸探了进来。我的“好闺蜜”,
也是沈修珩的“得力私人助理”,苏蔓。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香槟色套装裙,
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玲珑曲线。她目光先是飞快地扫过会议桌主位的沈修珩,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和讨好,然后才落到我脸上,
那双精心描绘过的眼睛里瞬间盛满了夸张的担忧和心疼。“哎呀,晚晚!
” 苏蔓的声音娇柔婉转,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脸色怎么这么差?
是不是被这些冷冰冰的法律条文吓到了?” 她踩着细高跟,身姿摇曳地走到我身后,
极其自然地伸出涂着精致蔻丹的手,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亲昵力道,按在了我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