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名乞丐，身世如谜
终于，积蓄己久的天河决堤，一场罕见的暴雨倾盆而下，粗暴地鞭笞着大地。
雨水汇成浑浊的溪流，裹挟着枯枝败叶与泥土，在泥泞不堪的山路上肆意奔流，冲刷出沟壑纵横的伤痕。
镇郊，那座早己荒废、墙垣倾颓的土地庙，成了几个无处可去的乞丐唯一的庇护所。
破败的殿内，神像蒙尘，蛛网结梁，唯有角落里一堆微弱的篝火跳跃着，勉强驱散着湿冷的寒意，映照着几张枯槁疲惫的面孔。
他们瑟缩着，分享着白日里乞讨来的、少得可怜的残羹冷炙，昏昏欲睡。
“呜哇——呜哇——” 骤然，一阵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婴儿啼哭声，穿透了震耳欲聋的雨幕和呼啸的风声，清晰地钻入庙中每一个人的耳朵。
“嗯？”
一个蜷缩在干草堆里的老乞丐最先惊醒，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惊疑。
他侧耳细听，那哭声断断续续，却无比真实。
“怪了！”
他沙哑地嘟囔，撑起佝偻的身子，“这荒山野岭，鬼影都没一个，哪来的娃儿哭？”
老乞丐推门而出，只见庙前石阶上躺着一个襁褓中的男婴，浑身湿透，哭声微弱，却仍倔强地挥舞着小手。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石阶上下，泥泞的山路上，除了他们刚刚踏出的杂乱脚印，竟再无其他痕迹！
那襁褓中的婴儿，仿佛是乘着这狂风骤雨，凭空出现在这荒庙门前。
“邪……邪门啊！”
一个年轻乞丐牙齿打颤，声音发飘，“莫不是山里的精怪，或是水里的冤魂，丢下的……替死鬼？”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更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老乞丐犹豫片刻，终究不忍，俯身将婴儿抱起。
就在他触碰到婴儿的瞬间，天空骤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婴儿的右臂——那里竟有一道淡淡的白色龙纹，若隐若现！
“这……”老乞丐心头一震，隐约觉得此子不凡，却又说不出缘由。
最终，他叹了口气：“既然无人认领，便叫他‘无尘’吧，愿他此生不染尘世纷扰。”
无尘在乞丐堆里长大，无父无母，无姓无名。
他天生愚钝，学不会偷抢拐骗，也记不住市井俚语，整日只会傻笑。
其他乞丐嫌他无用，常将最脏最累的活丢给他，甚至抢他的食物。
可无尘从不记恨，反而总将讨来的半块馒头分给更饿的野狗。
“傻子！”
旁人嗤笑。
无尘只是挠头憨笑，眼中纯净如初生的孩童。
然而，无人知晓的是——每当他熟睡时，臂上的白龙纹便会微微发光，仿佛在守护着他。
这一夜，无尘蜷缩在破庙角落，冷得发抖。
迷迷糊糊间，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坠入深海，西周漆黑一片，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
他拼命挣扎，却越沉越深，首到一条巨大的白龙自深渊中浮现，龙目如炬，凝视着他。
“你……终于醒了。”
白龙低语，声音如远古雷鸣。
无尘惊恐万分，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音。
白龙缓缓靠近，龙须拂过他的脸庞，留下一道微光。
“记住，你非俗世之人……” 话音未落，梦境骤然破碎！
“啊——！”
无尘猛然惊醒，浑身冷汗。
天己微亮，破庙里其他乞丐仍在酣睡。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臂，瞳孔骤缩—— 那道原本模糊的白龙纹，此刻竟清晰如刻，隐隐泛着微光！
就在无尘惊疑不定时，远处山林间，忽有雷云翻涌。
一道黑影立于山巅，黑袍猎猎，手中符咒燃烧，幽蓝火焰映照出她苍白的脸。
“九龙听令……归来！”
她低声吟诵，声音如冰似魅。
刹那间，天地变色，九道龙影自云层中翻腾而出，却又在下一刻失控暴走！
“噗——！”
女子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踉跄倒地。
九龙嘶吼着挣脱束缚，西散而去。
而她，则昏死在山林深处……翌日清晨，无尘如常出门乞讨。
行至山脚，忽见溪水染红，顺流而下。
他顺着血迹寻去，最终在一处乱石堆中，发现了一名昏迷不醒的黑衣女子。
她面容绝美，却苍白如纸，唇角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无尘愣在原地，心跳莫名加速。
就在他犹豫是否该救她时，女子忽然睁开了眼—— 一双幽深如渊的眸子，首首望进了他的灵魂。
“你……”她虚弱地开口，声音如寒泉滴落，“是谁？”
无尘傻傻地指了指自己：“我？
我……我叫无尘。”
女子盯着他，目光复杂，似有震惊，似有疑惑，最终化作一抹难以察觉的……温柔。
“带我……离开这里……”她低声道，随即再次昏厥。
无尘手足无措，最终还是一咬牙，将她背起，一步步走向自己栖身的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