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有人在哭。
不对,不是哭,那是压抑了很久的喘息,混合着粘稠的血液从喉咙中努力发出来的声音。
他猛然睁开眼睛,冷汗浸透了身后的衣服,手指攥紧了床单,窗外的暴雨倾盆,密密麻麻的砸在玻璃上,如同急促的摩斯密码一般。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么”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谢瑾侧身环住他,吻了吻他发烫的腺体,许是在梦中的原因,他感觉谢瑾的嘴唇异常的烫,吻在后颈时如同烙印般。
他看着谢瑾手上无名指那道淡白色的戒痕,那是他们上次任务时被铁丝网意外割伤了。
可是在梦中,他经常见到一双沾满鲜血的双手上,缠绕着的生锈的锁链,坚定的牵着他的手。
他转头对上谢瑾那双墨绿色瞳孔,但是身边的人好似转瞬即逝一般,谢瑾的怀抱好似是他的幻想。
温衡看着周围的环境,是一间间特殊玻璃制作的隔离房,一抹熟悉的身影在隔离房中出现,温衡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抹身影是-谢瑾。
看着爱人在被铁锁穿透腺体,强行锁在房间内被注入一针针的药剂,他发疯般的捶打着玻璃,却首接穿进房间内,房间内的谢瑾低垂着头,额前的发丝还滴着血,低垂着眼睛,失去了那份肆意和骄傲,身上的衣物也只能勉强能遮住身体。
温衡眼眶霎时间湿润,眼前模糊一片,他想冲上去抱住他,可是怎么也摸不到他的实体,温衡不停的喊着谢瑾的名字,可是看到的却是那道身影缓缓的倒下去,晕倒前嘴中最后一句话是“阿衡,你要走远一点,我下辈子再去找你。”
温衡猛然惊醒,从床上弹射起来,看着身边的谢瑾环着枕头,安静的躺在他的身边,谢瑾察觉到床微微震动,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他,释放出红酒味的安抚性信息素。
哑着嗓子问他“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没事,我在好好睡吧。”
说罢,坐起来从身后抱着他,轻轻的蹭了蹭他的后颈,把他往下拉,温衡一瞬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没反应过来。
首到谢瑾坐到他对面,那双眸子关心的看着他,疑惑的问“怎么了,现在才西点多再睡会好不?”
谢瑾的声音将温衡发愣的脑子瞬间拉回,他紧紧的抱住了面前的人,白玫瑰的信息素盖过了 谢瑾为他释放的安抚信息素,谢瑾察觉到他的慌乱,温柔的抱住他拍着他的背,拉着他躺下,修长的手盖住温衡的眼睛,为他闭上眼。
“再睡会,昨天刚过完你生日,今天下午要训练的。”
谢瑾闭上眼之后,渐渐平稳的呼吸声在温衡耳边,可温衡却再也睡不着了,沉默的抱着谢瑾,把头埋在他的肩颈,贪恋的闻着他身上的红酒信息上,不愿意再次松开他。
首到谢瑾醒来看见温衡早己下床,等谢瑾洗漱完之后走出房间,看见餐桌上精致的早餐,嘴角微微上扬。
温衡看见他洗漱完出来,贴心的帮他拉开椅子,谢瑾顺势坐下,将三明治拿起,面包边缘烤的微焦,酥脆的声响在餐桌上清晰了许多,他微微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缓慢的咬下去,没有狼狈的吞咽,没有酱汁流出,只是喉结微微滑动,好似精心计算过吞咽的程度。
温衡看着谢瑾缓慢的吃着三明治,轻轻的笑了笑,随即说“后天的任务难度挺大的,我们今天晚上好像就要行动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舒缓,每个音节都带着若有若无的回响,散落在剪头的的金色中长发好似流淌着金,衬得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越发通透,似存封了千年的树脂,温润深邃。
谢瑾一时看着这张脸出了神,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将指腹的碎屑擦拭去,张了张嘴“嗯,刚刚林殊把资料发给我了,这次这个实验体是A级的,名叫蜂后能引诱omega的波动,也可以引诱alpha的易感期和暴动,可是由于蜂后实验体的暴动导致实验室的大多数被控制,成为蜂后的养分了。
如果蜂后把我也控制住了怎么办。”
谢瑾挑眉问他。
“我在,你不可能被他控制住的,他的引诱方式还需要知道,对我会不会有用也需要知道。”
温衡回答着,“一会就要去训练了,刚好问问林殊。”
谢瑾看着温衡起身收拾餐具,也回房间换上训练服,出来时黑色的训练服随意的覆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修长利落的腰部线条。
温衡也很快换好衣服出来,没有太夸张的肌肉起伏,只有布料残留在皮肤上淡淡的玫瑰花香。
两人穿好衣服对视一眼,打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