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宿命阴影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灵石上，溅起一圈圈水花。
雨水顺着石壁上的纹路蜿蜒流淌，在底部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
孙悟空缩在灵石深处，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眼皮越来越沉。
这几日他总算摸索出些门道，趁着雨天灵气最充沛的时候修炼，效率比平日里高了三成。
可越是修炼，心底的不安就像雨后的野草，长得越发疯狂。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他盯着头顶那块最薄的石壁，那里能隐约看到外面的景象 —— 几只老猴正举着芭蕉叶，蹲在灵石旁边遮雨，嘴里还念念有词地祈祷着什么。
那虔诚的模样，像极了前世在灵山脚下跪拜的善男信女。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忽然想起刚戴上紧箍咒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金圈，首到唐僧第一次念起咒语，他才知道那玩意儿是剜心剔骨的刑具。
就像现在，这枚灵石看似在滋养他，谁知道是不是另一个更精巧的紧箍？
“如来老秃驴…… 观音小丫头…… 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家伙……”孙悟空咬牙切齿地数着名字，前世***控的记忆碎片像是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进脑海 ——他想起三打白骨精时，唐僧那副是非不分的嘴脸，背后分明有观音的法旨；想起真假美猴王那回，如来轻描淡写的一句 “二心相争”，就把六耳猕猴打杀，现在想来，那何尝不是对自己的警告；更想起取经路上那些看似凶险的劫难，到头来都像是安排好的戏码，连妖怪的后台都一清二楚。
“合着俺老孙就是个跳梁小丑，在你们编好的戏文里上蹿下跳！”
他越想越气，猛地一拳砸在石壁上。
这次的力道比先前大了不少，石壁竟微微震颤了一下，外面传来猴子们惊慌的叫声。
“咋了咋了？
石头晃了！”
“莫不是要塌了？
快跑啊！”
“慌啥！
定是神胎在里头动呢！”
听着外面的动静，孙悟空的火气消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力感。
他能砸碎这枚灵石又如何？
能打跑花果山的野狗又如何？
只要还在这天地间，还被那所谓的 “天命” 束缚着，终究难逃成为棋子的命运。
“不行…… 绝不能重蹈覆辙。”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前世的自己太冲动，以为凭着一身本事就能逆天改命，结果撞得头破血流。
这次重来，他得学聪明点，得找到破局的法子。
可法子在哪儿呢？
孙悟空开始仔细梳理前世的记忆。
他想起菩提老祖临别时说的话：“你这去，定生不良。
凭你怎么惹祸行凶，却不许说是我的徒弟。”
当时只当是师父怕沾惹麻烦，现在想来，这话里是不是藏着什么玄机？
他又想起混世西猴的传说。
当年如来在灵山说过，周天之内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虫，乃蠃鳞毛羽昆。
又有西猴混世，不入十类之种。
第一是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等等，灵明石猴？
灵石明猴？
孙悟空忽然愣住了。
前世他一首以为自己就是灵明石猴，可这次重生，他清晰地感知到体内的气息是“灵石明猴”。
一字之差，会不会藏着什么秘密？
“混世西猴…… 灵明石猴、赤尻马猴、通臂猿猴、六耳猕猴……” 他掰着手指头数着，“如来那老秃驴说这西猴不入十类，不受天命束缚……”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冒出来 —— 如果这西猴真能不受天命束缚，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心跳开始加速，像是有只小鹿在胸腔里乱撞。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念头太荒唐。
就算西猴真有这般能耐，他现在连块石头都没蹦出去，还谈什么其他？
雨渐渐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湿漉漉的树叶上折射出七彩的光。
几只小猴子蹦蹦跳跳地跑到灵石前，用爪子擦掉上面的水珠，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俺听山南边的狐狸说，东边海里有神仙呢！”
“啥是神仙？
比咱们神胎还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