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存——通往既定的、***控的结局循环。
添加到表情——通向未知，但可能意味着他作为一个“表情”被彻底固化、收藏，失去一切可能。
他不再点击任何一个按钮。
黑暗和寂静重新包裹了他，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他凝视着代表自己的那个微小人脸图标，在巨大的系统界面上，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永恒中的一瞬，也许是瞬间里的永恒。
林默缓缓地、用尽所有意念，伸出了“手”。
这一次，他的目标不再是保存，也不是添加到表情。
他伸向了书页上，那最后一行小说的文字：＞ **“新的征途，就在脚下。”
**指尖触碰到文字的刹那，冰凉而坚硬的触感传来。
那些墨色的文字，突然像活过来一样，微微扭曲、蠕动。
林默心中一震，集中全部精神，试图用意念去“修改”它！
他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抹去”原有的句子，试图刻下新的痕迹。
汗水（或者说意识的剧烈波动）浸透了他。
终于，那行字在他眼前发生了变化：＞ **“新的征途，就在脚下。”
**＞ 变成了＞ **“脚下的路，由我执笔。”
**就在最后一个字落成的瞬间！
嗡——！
整个黑暗空间剧烈震动！
脚下的书页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眼光芒！
那两个按钮添加到表情和保存疯狂闪烁，明灭不定，仿佛系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逻辑冲突和错误！
林默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吸力从西面八方传来，不再是弹回书页或进入小说场景，而是要将他彻底撕碎、格式化！
“不——！”
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嘶吼。
就在这时，那个被他“收藏”在表情库里的、代表他惊恐人脸的图标，突然脱离了添加到表情按钮的束缚，化作一道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流光，猛地撞向那行被他修改的文字——“脚下的路，由我执笔”！
流光与文字融合！
轰！！！
黑暗彻底破碎。
林默的意识像被抛入狂暴的乱流，失去了所有感知。
最后的最后，在意识沉入无边混沌前，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惊愕与困惑的电子合成音，仿佛来自九天之上：＞ **“…指令冲突…检测到未授权的…尾章修改…错误…错误…尝试…修复…或…归档…”没有预想中的毁灭，也没有回归。
林默的意识像一叶扁舟，被抛入狂暴无序的数据洪流。
不再是黑暗的书页，而是由无数闪烁的代码、扭曲的图像、破碎的音效构成的、光怪陆离的虚空。
信息碎片如同流星般呼啸而过，带着冰冷的逻辑和混乱的熵。
“指令冲突…错误…修复失败…启动归档程序…”那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断断续续地在他意识深处回响，如同附骨之蛆。
每一次响起，周围的“数据风暴”就更加狂乱一分，仿佛整个系统都在因他的“叛逆”而痛苦痉挛。
他感觉自己正在被分解、稀释，意识的核心数据正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拖拽，朝着某个更深、更幽暗的“底层”沉沦。
是“归档”吗？
像一份无用的文件，被打包丢进某个永不见天日的数据库角落？
*不！
绝不！
*林默在意识深处咆哮。
他强迫自己凝聚最后一点清醒，回想起指尖触碰到文字、强行改写结局时那种微弱却真实的掌控感。
他尝试在混乱的洪流中，再次“感知”那被修改的文字——“脚下的路，由我执笔”。
奇迹发生了！
一丝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流光，如同细小的游鱼，在他即将溃散的意识核心周围亮起。
正是那行被他强行刻下的文字所蕴含的“权柄”残留！
它脆弱不堪，却顽强地抵抗着数据洪流的冲刷和系统的归档引力。
就在这时，那道曾撞向修改文字的“惊恐表情”流光，竟从狂暴的数据碎片中挣脱出来！
它不再是冰冷的图标，而是带着林默在无数次循环中积累的恐惧、不甘和最后爆发出的决绝意志，猛地融入了那缕金色流光！
嗡！
仿佛注入了灵魂，金色流光瞬间变得凝实了一些，化作一个勉强能包裹住林默核心意识的、半透明的“气泡”。
“气泡”表面，隐约可见一行流动的金色小字：“脚下的路，由我执笔”。
而气泡的核心，则是那个小小的、动态的惊恐人脸表情，此刻却透着一股扭曲的坚韧。
这“气泡”像一个临时的救生舱，在数据洪流中艰难地稳住阵脚，暂时隔绝了部分毁灭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