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上了锈的发条,在筒子楼那间拥挤的小屋里,沉重而滞涩地转动着。林玉兰的生活迅速被切割成无数个重复的、令人疲惫的碎片。天还没亮透,楼道里第一声咳嗽或痰盂碰撞的声音就是她的闹钟。她必须抢在公共水房人最多、水压最小之前,把全家人的脏衣服洗完。冰冷刺骨的自来水,混合着劣质洗衣粉的粉末,很快就把她手上刚结痂的冻疮重新泡开,裂出鲜红的口子,一碰洗衣板就钻心地疼。水房里挤满了早起的主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