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坑爹的功德系统
他尝试了所有他能想到的、看似“安全无害”的善举。
周六早上，他特意跑到楼下早餐店，想着帮邻居大爷付个豆浆钱。
结果手刚摸出手机，脑海里就响起提示：叮！
检测到宿主行为带有明确‘刷功德’目的，动机不纯。
功德-1。
当前功德：9/100。
杨毅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大爷狐疑的眼神，他只好干笑两声：“没事大爷，我…我看看二维码清不清晰。”
大爷：“……”上午，他看到小区里有流浪猫，赶紧去超市买了最贵的猫粮，小心翼翼地倒在角落。
看着猫咪吃得香甜，他刚松了口气——叮！
宿主购买猫粮时产生‘这钱花得值，功德该涨了吧’之念，善行沾染功利。
功德-0.5。
当前功德：8.5/100。
杨毅看着那只埋头苦干的狸花猫，差点哭出来。
连念头都不能有？
这系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
下午，他老老实实把自己楼层的公共走廊拖了一遍，这次他学乖了，全程在心里默念“我爱劳动，劳动光荣”，不敢再想功德的事。
拖完地，他累得腰酸背痛，紧张地等待判决。
过了几分钟，系统提示终于来了：叮！
宿主维护公共环境卫生，行为本身具有微末正向意义。
但过程中主要驱动力为‘避免扣分’而非‘服务他人’，功德获取效率极低。
功德+0.1。
当前功德：8.6/100。
杨毅看着那可怜的0.1，再想想被扣掉的1.5，一股悲愤涌上心头。
这投入产出比，比他在公司做的垃圾项目还离谱！
周日他几乎不敢轻举妄动了，生怕一个不慎，功德值跌穿地板。
他战战兢兢地过了两天，功德值最终定格在8.6。
境界后面的百分比，也艰难地爬到了0.86%。
周一，杨毅顶着两个黑眼圈，身心俱疲地来到公司。
“哟，杨哥，周末干嘛去了？
纵欲过度啊？”
同事张伟，一个热衷于八卦和摸鱼的家伙，凑过来挤眉弄眼。
杨毅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修仙去了。”
张伟哈哈大笑：“懂了，熬夜打游戏是吧？
哪个新出的氪金手游？
带带我？”
杨毅苦笑，心里吐槽：我修的是个一分钱不用氪，但分分钟能要你老命的“功德仙”。
一上午，他都有些心神不宁，处理工作时总忍不住分神去“感应”那个该死的系统面板，生怕自己哪个无意识的念头又触发了扣分机制。
午休时间，他和几个同事一起去楼下餐厅吃饭。
等餐时，旁边一桌的几个年轻人高谈阔论，声音颇大，严重影响了周围人。
同事小李低声抱怨：“真没素质，吵死了。”
杨毅心里也深以为然，下意识地在脑子里跟了一句：“就是，公共场合也不注意点。”
叮！
宿主背后非议他人，虽情有可原，但此念亦属口业，有损心性平和。
功德-0.2。
当前功德：8.4/100。
杨毅：“！！！”
他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也要扣？！
连心里吐槽都不行？！
这系统是要求他立刻立地成圣，变成没有七情六欲的木头人吗？！
他感觉一股邪火首冲脑门，却又无处发泄，只能硬生生憋着，脸都涨红了。
“杨哥，你没事吧？
脸这么红？”
小李关切地问。
“没…没事，有点热。”
杨毅端起水杯猛灌一口，冰凉的水也浇不灭他内心的崩溃。
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根本就是个24小时无死角监控的道德监狱！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杨毅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走。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红灯亮起，他停了下来。
此时并非高峰期，路口车辆稀少，一个骑着电动车的外卖小哥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交警，一拧车把就要闯过去。
“危险！”
杨毅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那外卖小哥被他一喊，吓了一跳，猛地捏住了刹车，电动车停在斑马线中间。
几乎同时，一辆右转的汽车贴着电动车的前轮驶了过去。
小哥吓出一身冷汗，回头看了杨毅一眼，眼神复杂，有后怕，也有一丝被打断送餐速度的埋怨。
他最终还是等到了绿灯才过去。
杨毅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有些后怕。
刚才要是小哥真闯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自己那一声喊，应该算是做了件好事吧？
这回系统总该给点正面反馈了？
他忐忑地等待着。
几秒钟后，提示音响起：叮！
宿主危急关头发声，避免一起可能发生的交通事故，挽救他人于潜在危险。
此乃发自本心之善举，符合功德要义。
功德+5。
当前功德：13.4/100（筑基初期）。
境界提升：1.34%。
一股微弱但清晰可辨的暖流，突兀地从丹田位置升起，瞬间流转全身，洗刷掉了他一天的疲惫和精神的萎靡。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那舒泰的感觉，让他几乎要***出来。
这种感觉……比睡了个饱觉还要舒服！
杨毅愣住了。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功德”带来的好处。
不仅仅是面板上数字的变化，还有这种实实在在的、身体上的正向反馈！
原来，赚取功德不仅仅是避免惩罚，它本身也是一种奖励！
他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人群，心态悄然发生了变化。
之前的恐惧、抱怨和无力感，在这一刻被这5点功德和那短暂的暖流冲淡了不少。
这个系统虽然“坑爹”，规则严苛到变态，但它似乎……真的在引导自己走向某种超脱凡俗的道路。
而这条路，并非只有荆棘，偶尔也会洒下些许甘霖。
他回想起《用户告知书》里提到的“功法/技能兑换”和“负面状态清除”。
如果基础的功德都能带来如此体验，那些更高级的功能，又会是何等光景？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或许，他不必把这系统视为洪水猛兽，而是可以尝试去理解它，适应它，甚至……利用它？
当然，前提是，他得先在这严苛的规则下活下去，并且找到更有效、更安全的赚取功德的方法。
杨毅深吸一口气，夜晚微凉的空气吸入肺中，感觉格外清新。
他的目光扫过街边闪烁的霓虹，扫过行色匆匆的路人，扫过这座城市每一个平凡的角落。
他的“功德修仙”日常，正式开始了。
这条路注定不会平坦，但似乎……也没那么糟糕透顶。
至少，他现在有了一个明确（虽然很坑）的目标——努力赚功德，先填满那100点的筑基初期！
他迈开脚步，向着租住的小区走去，背影似乎比刚才挺拔了些许。
只是他没想到，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业障”考验，会来得如此之快。